创造国画新语言 建立后世新传统

       美国，哈佛大学，燕京图书馆，一进门，正面高高挂着吴国亭先生的一幅大画《春燕裁绿》，两旁是徐世昌大总统、慈禧太后和康有为、胡适等中国名人写的匾额，十分醒目。为接受此画，教务长特邀该校许多教授出席了隆重的仪式，图书馆馆长郑炯文先生说：“我们将吴国亭先生作为当代中国文化名人看待，让世界各地来哈佛的学者第一眼就看到吴国亭先生的大作。”那是2003年的事了。

       吴国亭先生是我的导师，也是我十分景仰的画家，他几十年如一日，研究传统，锐意创新，为中国绘画的发展做出了重要的贡献。

       吴国亭先生自幼喜爱画画，1956年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浙江美院，因成绩突出，提前一年毕业，留校任教，20余年涉猎过各个画种，成为全能型的画家。曾创作出《红色娘子军》、《星星之火可以燎原》等数百幅作品。在从教二十多年里，他对学生亲如家人，授业解惑，不遗余力，培养出潘公凯、徐芒耀、周小瓯、潘鸿海、杜滋龄、沈平和韩培生等一大批当代著名的画家。后来为了专心从事创作，调入江苏省美术馆工作。他立志想成为一名有思想、有抱负、有学识、有建树的画家。他一边作画，一边读书，一边写作，对文史和美学有着精深的研究，先后出版了《中国写意花鸟画技法》、《当代山水画佳作赏析》和《当代花鸟画佳作赏析》等一批在全国产生巨大反响的著作。他的著作文笔优美，深受读者喜爱，有的著作竟然再版达十一次之多，影响了画坛几代人。现在，这样一位著作等身、声名远播的画家并没有安享晚年，而是仍旧矢志不移，不断开拓进取，他要改革中国画，发展民族文化传统。而今，这位85岁高龄的艺术前辈、美术教育家依旧潜心创作，每天工作十小时左右，想多画些画留给后人，留给社会。

       他的画室没有奇石、花草、茶具、文玩，不像是传统文人的书斋，而是四处堆满了颜料、书籍、画具、完成和未完成的作品，简直就是一个车间。就是在这个“车间”里，吴国亭先生与画笔相伴60余年，苦心经营、上下求索，打破了程式化的藩篱，跨越了画种的界限，古为今用，洋为中用，形成了一种全新的画法，成为新派国画的创始人、奠基者，这种新体貌新方法国画的创立，在中国美术史上当具有里程碑的意义。

       新派国画的观念是沿续徐悲鸿先生在1947年提出的“新国画”的构想，坚持以写实的手法表现客观世界，反映生活。吴国亭先生继承发展这一理念，在题材和手法上大胆革新。题材上，他将山水画和花鸟画融为一体，改变了传统国画的体貌，令人耳目一新；手法上，吸收传统中国画的宝贵经验，以线造型，保留国画的本色，借鉴外来美术的有益成分，综合各画种的表现方法，强调色彩的表现力，极大地提高了艺术审美效果。他的画与古人拉开了距离，也与今人拉开了距离，是典型的“吴家样”，而独立的绘画语言正是成就一个大师的首要条件。

       有人说国画界当代无大师，面对吴国亭的作品，你可能已感到大师就在身边。一个画家一辈子自甘寂寞，朝着一个目标锲而不舍，开创了一种全新的样貌，走的是前人完全没有走过的路，筚路褴褛，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艺术大师。面对他的作品，不管你懂不懂画，给你的感觉就是美和新。这种美，撼人心魄，这种新，使人留连。吴国亭的画从自然中来，从生活中来，洋溢着时代的气息，实现了徐悲鸿先生“师法造化”这一主张，具有动人的艺术魅力。他被社会公认为“新派国画”的创始人、“新派国画”的一代宗师。他的作品走进了中南海、中国军事博物馆，也走进了哈佛大学，还被中央电视台专题推介。英相撒切尔夫人、德国总统魏茨泽克、世界著名建筑家贝聿铭、李嘉诚等世界名流也纷纷收藏他的作品，这些成就也坚定了他的艺术道路。

       每位创造型的画家总会与孤独相伴，正像黄宾虹、林风眠、吴冠中等人一样，吴国亭先生的作品也经历争议而后渐渐为人们所理解。中国人似乎过于看重传承，忽视了传承的目的正是为了创新，以致很多时期画坛因袭的风气比较盛行，同质化严重，千人一面，千篇一律，毫无特色和个性，而艺术一旦没有新意，就失去了生命力。吴国亭先生扭转了这一局面，坚持自我，特立独行，将传统国画推向了一个崭新的高度，他的作品是这个时代伟大的创造。

       今天的美术界主流媒体似乎对吴国亭先生还没有广泛推介，可是他的作品在香港展出产生轰动，主要媒体皆誉为开宗立派宗师。在海外，哈佛大学、麻省理工学院、《世界日报》、《波士顿新闻》、《侨报》、《美洲日报》和《星岛日报》等媒体皆称吴国亭为当代中国“国画大师”、“国宝级画家”，评论吴国亭的画“件件是国宝，幅幅可传世”。其实早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，李可染、钱松岩、孙其峰、方增先和亚明等艺术大师都对他刮目相看，给予了极高的评价，到今天他的光华反而被烟尘遮挡，这种现象实在可悲。当下最缺少的就是创新型人才，最需要树立的就是创新理念，而这样一位一辈子以创新为己任的画家，应该得到美术界更多的尊重，应该成为新时期美术创作的典范。今天这样的画家已是凤毛麟角，他耗尽自己毕业的心血，与时俱进，开宗立派，他的创造是人类文明的宝贵财富。

       吴国亭先生对艺术真诚，为人更真诚。在他身上你看不到世故，只有童心。他视名利为草芥，只管耕耘，不计收获，画好画，做好人才是本份。他敢于直面画坛腐败，敢于挑战权威，极端鄙视拉帮结派浮夸炒作等不正之风，认为当下中国的画坛因为种种原因，创作不出令人心悦诚服的作品，而充斥其间的多是炒作出来的“美”，低劣又粗俗！创造力已经荡然无存。他为中国画的前景担忧，流露出老一辈画家强烈的社会责任感。

       我相信，今天的创造就是明天的传统。画是给人看的，不是用来炒的，很多现象不过是过眼云烟，黄宾虹不是五十年后才为人熟知吗？是真金就不会被埋没。浮躁的时代，更需要懂得坚守的价值。吴国亭先生深谙真善美才是人类永恒的追求，他立志不随流俗转，开宗立派启迪后人。

（文/沈平）